私密的想像

家裡從小就常吃虱目魚，不知道是因為父親是台南人的關係，餐桌上常見的就

是虱目魚。

而且不只是我家，聽說大伯父、三叔父家裡也是，（這是有一天老媽跟大伯母

她們三個妯娌的家常話聊出來的，老爸三兄弟最愛吃的就是虱目魚）。

也因為這個緣故，從小對於煎的皮酥肉嫩的虱目魚我也是愛不釋口，對於虱目

魚的魚刺我更是毫不成問題，邊吃邊挑刺，魚肉再沾上些許醬油配著熱騰騰白

飯，那滋味真是難以忘懷。

還有另一吃是煮薑絲魚湯，通常配著濃重薑絲帶出些許辣味，配上魚肉，那是

我母親給我的感冒良藥，補給營養，吃了之後不知是心理作用，常感到嚴重的

鼻塞似乎暢通了，頭痛也好了，沉重的帶病身軀似乎好了一半，那是老媽的愛

心良湯。

有陣子娘家附近有家賣海產的小攤子，那時母親做家庭代工中盤-毛衣針織，

常常忙的沒空作飯，我們家裡三個兄姐加上我，從小茶來伸手飯來張口，母親

從來都只希望我們把書唸好，家事什麼的都捨不得我們做，更別說作飯我們根

本都不會，父親是標準的日式大男人，君子遠庖廚，我們當然不可能吃到父親

做出的任何一道飯，可時我們也不常吃外面便當，母親還是會盡可能抽空做

飯，她也不曾到自助餐店買現成的菜回來加菜充數，偶而加菜便是到附近那個

海產攤買“鳳梨豆瓣滷虱目魚肚”，其實說來說去還是因為父親喜歡吃虱目

魚，跟著享福利的我們也是第一次吃到這樣酸甜滋味好吃的魚肚，肚中的魚油

滑嫩，加上鳳梨的酸，一點也不感覺油膩，小孩子的我吃上了癮，便不時希望

母親的餐桌上偶而會有這道「加菜」。

難得有空去逛黃昏市場，意外發現有人賣已經刮除刺的虱目魚肚，欣喜之餘買

了兩片回家，家裡兩個小朋友可不像媽媽那麼會處理刺的部份，想著冰箱剛好

有一瓶“鳳梨豆瓣醬”，蒸來吃一定好吃。

回到家裡隔壁的吳媽媽喊我過去，吳媽媽的女兒跟我幾乎一般年紀，她的孫子

也跟我家小孩一般大，平常大樓裡有像她這樣噓寒問暖的鄰居實在很少，三不

五時家裡煮了什麼美食也都不會忘了我家，真是讓人感動不已。

吳媽媽手上拿了一瓶“破布子”，聽說是她們自製的，特地留一瓶給我嚐嚐，

真是讓人開心啊！當下回家料理那兩片魚肚，馬上捨棄原先計畫中的“鳳梨豆

瓣醬”，吳媽媽自製“破布子”鹹淡甜度都剛好，沒有一般市售的鹹味過度，

那天魚肚也新鮮，連薑絲也都沒放直接下去蒸了，那滋味之鮮美，也加入了鄰

居的濃濃人情味。